Telegram 创始人 Pavel Durov 的自述(一):自由与自律的底色

这篇文章源自我对 Lex Fridman Podcast 中一期特别访谈的整理与再创作——主题是 “Pavel Durov: Telegram, Freedom, Censorship, Money, Power & Human Nature”。这场长达数小时的对话内容丰富而深刻,涵盖了从技术理想到人性观察的方方面面。然而,原始的采访文字稿冗长且不易阅读,于是我希望通过 AI 的辅助,将这次访谈重新讲述出来——但换一个角度,以 Pavel Durov 本人第一人称 的方式,重构他的思想脉络与精神世界。

这样的改写并非简单的转述,而是一种尝试——一种在不改变事实与语气的前提下,让复杂的思想更具生命力的方式。Pavel Durov 是一个极具争议却又极富理想主义的人物:他反叛、孤独、执着于自由与纯粹的沟通。而在这篇文章中,我希望让他的声音以一种更接近内心独白的方式被听见,让读者能够在他的话语中感受到那个游走于权力、自由与人性边界的灵魂。

由于内容较为丰富,我将这次整理拆分成五篇文章,作为一个系列发布,这是本系列的第一篇。

十亿用户的隐私究竟靠什么守住?

当 40 多个政府相继向我索要 Telegram 用户数据时,我不得不反复追问自己:如果我有一天妥协,十亿人的耳语会不会在一夜之间曝光?这一连串的敲门声,让“自由”不再是浪漫词汇,而是我每天必须兑现的运营指标。Lex Fridman 在采访前后跟我待了几周,他惊讶地发现我私下真的不碰酒、日复一日练俯卧撑——那不是用来塑造人设的仪式,而是把原则落实到动作的开端。为了持续为加密通信和用户隐私站台,我把自己的生活打造成一个自律实验室,把恐惧拆解成方法论,把团队压缩成极限精简的隐私特战队。

童年的两张面孔:从列宁格勒到意大利

我对自由的执念来自一次童年搬迁。四岁时,父亲从列宁格勒国立大学获得研究机会,带我们去意大利北部住了一年。我第一次看见超市里随手可得的玩具、冰淇淋和动画片——那些在苏联被稀缺和审查包裹的东西。母亲是图书管理员,她会在街头摊位上把能找到的俄语书都抱回家,想让两个儿子在不自由的环境里仍能读到世界。回到苏联后,空气里那种紧绷、限制想象的味道再次扑面而来。我从小就知道:没有自由,创造力会枯萎,人们甚至买不到自己想要的冰淇淋。多年以后,当政府要求我交出用户数据时,我脑海里总会浮现那两张截然不同的社会面孔。我不想让 Telegram 的用户回到黑暗的一面。

Contrast between Soviet-era grey buildings and colorful Italian market representing childhood freedom experience

恐惧不是敌人,而是预警器

我不会假装自己不害怕。政治压力、司法纠缠、舆论风暴……这些都会刺激肾上腺素。但我学会把恐惧当作雷达:

  1. 先命名具体风险——不是泛泛地说“他们想封禁我”,而是写下哪个机构、哪个法案可能落地。
  2. 再锚定价值底线——每次写出“绝不出卖用户隐私”这句话,我都在提醒自己恐惧背后真正的核心。
  3. 最后设定行动——安排律师团队、启动应急公关、演练替代服务器。这些具体动作能让恐惧转化为推进器。

自由的练习题永远做不完。我每天都在重复这个流程,只为让“选择不妥协”变成肌肉记忆。

Fear management process diagram showing risk naming value anchoring and action setting

课堂里的叛逆:自律并非天生

我在圣彼得堡的学校里总是因为“行为不端”被记过——我会在课堂上质疑老师的答案。我很幸运后来考进圣彼得堡大学附属的实验中学。那里要求学生同时学四种语言、拉丁文、数学、甚至精神分析。作业堆到凌晨两点,我却第一次感到兴奋:原来可以主动挑战知识的边界。为了证明“既叛逆又能把事情做到极致”是可能的,我为自己立下目标——所有课程都拿最高分。那段时间我把课间休息都用来做作业,也因此学会了如何在压缩的时间里维持纪律。后来我再面对政府谈判或产品危机时,脑海里浮现的仍是当年那张塞满红笔批注的时间表,提醒我:自律不是天赋,而是一遍遍重写的脚本。

Young student studying late night with multilingual books representing academic discipline

戒断酒精:把模糊感全部清掉

很多人以为我戒酒是为了标签,其实是一次生存演练。11 岁那年,学校的生物化学老师送给我一本他写的《天堂的幻觉》,书里把酒精如何损害神经细胞描述得触目惊心。我决定永远不让自己的大脑被麻痹。后来无论是在学生时代的派对,还是在硅谷与投资人碰面,我都坚持不喝酒。甚至连庆祝 Telegram 日活突破十亿的夜晚,我也只端着矿泉水站在角落里观察团队。因为我知道如果我靠酒精消解压力,就永远无法在政府问询时保持清醒。当我拒绝那一杯香槟时,其实是在练习:当某天面对更危险的诱惑,我也能说“不”。

Empty champagne glass next to water glass symbolizing sobriety and personal principles

无手机的清晨:为注意力开一个缓冲区

我醒来的前几个小时从不用手机。这不是噱头,而是我给自己设置的安全缓冲区。大学时代我就习惯在凌晨躺在床上思考,后来即便为睡眠留出 11 或 12 个小时,我也常常只是躺着构思产品和策略。现在的清晨,我会先冥想,再写下一天最重要的三件事,之后做 300 个俯卧撑和 300 个深蹲,偶尔再跳进冰浴。那段没有讯息打扰的时间,是我把无数复杂的诉讼、政府信件、技术问题重排组合的“冷启动”。等我真正开机时,心智已经做好准备面对任何新闻。对抗信息洪流最好的方式,就是创造自己的节奏。

Man doing pushups in morning light with phone far away representing discipline and focus

纪律,是最可靠的防火墙

灵感很迷人,但真正让 Telegram 守住安全承诺的,是日复一日的纪律训练。我给自己设置了“纪律肌肉”的训练表:

  • 时间分块:战略、产品、团队、外部关系,每天固定时段复盘。
  • 负面清单:列出任何可能稀释原则的诱因,比如短期现金交易或不透明的合作,全部标红提醒。
  • 每周复盘:我会像审计代码一样审计自己的行为,确认是否有任何松动的地方。

这种自律延伸到我对健康的痴迷。我每周会去五六次健身房,长距离横渡湖泊,用身体的韧性提醒自己:只要你还能游下去,就没有理由在原则上停下。每次在水里划动手臂,我都会想起 2011 年拒绝下架俄罗斯抗议者社区的那个夜晚——如果当时的我能扛过被武装人员围堵、能撑住全部压力,现在的我就没有理由在任何审讯室里动摇。

Man swimming across lake at sunrise representing physical discipline and mental resilience

40 人的隐私特战队如何运作

很多人无法想象 Telegram 核心团队只有 40 人。我们靠的是极致精简和分布式协作:

  • A 级人才过滤器:我亲自出题考察候选人的安全意识和编码能力,宁缺毋滥。
  • 分布式布阵:团队分布在多个国家,任何节点出问题都不会拖垮系统。
  • 极简流程:代码审查、加密更新、漏洞响应,每一步都有清晰责任人。

这种架构源自我在 VK 时代的教训:一旦流程复杂,抗压能力就会下降。小团队让我们在机场被羁押、在法庭受质询时都能迅速切换到应急模式——没有人需要等指令,每个人都知道该守住哪条防线。我们在迪拜、巴黎、新加坡三地轮流建立临时战情室,工程师会在机票被取消的那一刻,仍旧打开笔记本部署更新。那一瞬间我总会想:这是我童年在意大利看到的自由在团队里的具象化。

Distributed team collaboration across global locations connected by digital lines

把自由写进你的日常动作

回望这些年,我发现真正守住 Telegram 的并不是某个英雄瞬间,而是一连串看似不起眼的选择:不喝那杯酒、不摸那部手机、拒绝那份看似划算的合作、坚持那份小而精的团队。我的父亲至今仍在课堂上传递知识,我也在用同样的方式向团队证明:自由不是形容词,而是日常动作的总和。

如果你也在为自己的产品或生活争取自由,不妨从这些细节开始:

  • 写下你最害怕失去的价值,并设计应对流程;
  • 让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,别被碎片化信息牵着走;
  • 相信小团队也能对抗巨头,只要有原则、有节奏、有信任。

我们守住每一个看似麻烦的选择,世界就会多一个可以自由对话的角落。这是我给自己、也给所有信任 Telegram 的人的承诺。

Infographic showing three principles for maintaining freedom and privacy in daily life